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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漏网之游鱼


    微风鼓起窗前苏绣织成的帷幔,轻柔地扫过他的面庞。苏幕焉一手撑着窗棂,回媚然一笑,不愠不火道:“好,阿樱。”

    多年以后,初次邂逅的这个画面仿佛定格在我的脑海里一般,久久地难以挥去。

    那一年,是景和元年,十六岁的苏幕焉带着一分慵懒,一分另类,一分恰到好处的媚然,悄然与我的生活有了交集。只是那时候的我,依旧包裹着一分初年的纯真与无知,不曾想到,这个总是在我的面前强调其平民出身的少年,多年后会掀起怎样的波澜,也不曾料想,他那脱世俗的微笑背后,掩盖了怎样显赫的身世之谜……

    ……

    下午要去琴斋,那苏幕焉竟出人意料地表示要同去。我正纳闷,他笑道:“丝竹可以修身养性,何乐而不为?”我觉着他说得有理,便和他一道过去,半途还遇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追上来的孔春,他笑呵呵地夹在我与苏幕焉中间,满脸青春痘激动得通红,还叽里呱啦地叙述着他今儿个晌午如何如何机智地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把先生布置的课业全都完成了云云。苏幕焉但笑不语,我点头称是。

    “幕焉兄,待会儿你可要帮衬着我点儿,我以前连琴长啥样都不知道呢!”我嘿嘿地挠挠后脑勺,却现苏幕焉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他笑道:“南宫宗室怎么会没有琴?”

    “呃……”我暗骂一声,“那个……家父自幼尚武,对这些儒雅的东西不感兴趣,所以家里自然只有兵器一类了……”

    “阿樱!”孔春抢过我的话头,“你求幕焉有何用?他一年能来上几次课?倒还不如求求你面前这位翩翩公子……”他说着洋洋得意地打开那把伪王羲之折扇,一脸怡然自得。

    我连连称是,心说古人云人不可貌相,孔春虽其貌不扬,但说不定在音律方面有过人的造诣呢?

    我们仨来得有些晚,同窗已经大约在琴斋聚齐了,许是时辰未到,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抬眼望去,宽敞的琴斋内齐刷刷地摆了约莫三十余架古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孔春赶在我与苏幕焉之前挤了进去,极为热情地像广大人民群众招手,大家也都是随意地瞥了他一眼,依旧如斯,冷场现象极为明显。可惜孔春同志似乎不以为然,他兴冲冲地招手示意我们进去,可我心里却没个底,这弹琴,可是我从未涉及过的方面啊。出乎我意料地,当我迈进琴斋的刹那,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我的身上,那一张张仅在上午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孔,如今皆显露出惊诧之色。就连正与一位不知名的儒雅公子说笑的魏如?的表情也怔了怔,只是绝美的容颜瞬间便恢复了以往平静的神色。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担心有什么污渍,可是明明没有啊,那方才那些人的眼神,就仿佛我是什么异类一般……

    当我继续往里走时,我才现,我错了。他们的目光并没有随我而动,而是停留在我身后那位据说是教学斋的稀客的,苏幕焉身上。

    我面露窘态,转身望了一眼苏幕焉,他正倚在琴斋的门口,双臂慵懒地抱于身前,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双眸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似乎没有进来的意思。正当我诧异为何他人对他的到来如此震惊之时,坐在前排一个高胖男子碎步走到苏幕焉身边,一脸谄媚地讨好道:“庞佳不知道今儿个公子大驾光临,稍有怠慢,公子快请进,快请进……”

    话音刚落,几乎是同一时间,琴斋里七八个气质不凡的贵族少爷纷纷起身,有的为他专门擦拭一把好琴,有的特地沏了茶端到苏幕焉手上,皆是口口声声地叫着“公子”,苏幕焉接过茶盏,凤目流转一笑:“这还差不多。”而后便将手上崭新的琴谱扔给身边几个下手,精神抖擞地走到我与孔春身边,俯下身,拍了拍孔春的肩膀,笑道:“孔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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