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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家里出事了

    高保平急冲冲跑过来,“永成,你家出事了,让你赶快回去。”

    说着把电报递过来,电报已拆开。我打开一看:“家有事归”。

    “家有事”?我刚出来一个月,家里能有什么事?

    我一下子蒙了。临走时,爹妈身体挺好的,他们也才五十多岁,一下也不可能有什么急病!鸡、猪也都好,展势头不错,国家政策也没变,形势一片大好呀!能出什么事。

    “别愣着,赶紧回宿舍去。我帮你收拾一下,坐今晚上的车,回!”刘艳见我愣住不动,忙推了我一把,“家里要没大事,肯定不会给你拍电报。”

    这倒也是,当时通讯电信极不达,电话没普及。在我们县,电话只通到公社去,还是手摇把的。一封信路上要走四、五天。没什么紧急事,人们是不会拍电报的。

    我连书都没收拾,掉头就往宿舍跑。保平和刘艳急忙收拾好书本,也跟了上来。

    宿舍里几个人,看着我手忙脚乱地收拾。脸上也一片焦急。

    刘艳在旁边边给我帮忙,边安慰我:“没关系,你路上慢一点。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有我们大家,还有学校呢!”

    “对,永成,你不用太着急,还有我们大家呢。”老四郭勇旁边开了口,“这是我家的地址,有事让我爸妈帮忙。我还有个叔,就在你们地区工作,好像是你们地区的革委会副主任。我把他们的工作单位、联系方式,都给你写在纸上了。我马上到学校办公室,给他们打个电话。”

    “我和郭勇一块去高老师办公室打电话,顺便给你请假,放心吧,你不是一个人,后面还有我们呢!”

    什么叫同学,这就叫同学!有事,大家一齐伸手。这才叫同学情深,亲人哪!我感谢地抑住眼里的泪水,朝大家点了点头,一拱手,拎起简单的东西,出门而去。

    三十日上午十点,赶到梁洲地区(因为事急,我没怕花钱坐了快车),辗转回到玉平,已是下午三时。我到公社去找四姐,她同屋的计生服务站的大姐告诉我,四姐昨天就回家了。她帮我借了一辆自行车,让我赶快回去。

    我见她欲言又止,神色不对(脸上似有一种怜悯、惋惜的表情),心里一凛,难道是四姐出事了?公社来往的人见了我,只淡淡点一下头,便急冲冲避开。

    这时,天上不觉间已阴云密布。

    虽已近中秋,但今年酷暑未过。热闹繁乱的土地,突然沉寂下来,连一些爱叫的虫子也悄没声响了,似乎处在一种急燥不安的等待中。

    地上没一丝风尘,河里的青蛙纷纷跳上来,没命地向庄稼地和公路上蹦窜着。

    要下雨了,我赶紧骑车往家跑。

    天闷热得像一口大蒸笼,憋得人气都喘不上来,再加上我心里有事,低头玩命往前赶。

    眼里只有一条向前延伸的大路,和两边一闪而过的庄稼。

    黑沉沉的乌云,正从西边的老洼山铺过来,地平线上,已经有一丝丝零碎、而短促的闪电不时出现,稍瞬即失。只听见那低沉的,连续不断的雷声,从远方的天空传来,由远逝近,带来人一种恐怖的信息。

    赶在大雨前,我进了院门。

    听见大门响,妈从窑里迎出来,看见是我。

    “五儿,你可回来了,你四姐出事了。”妈哭声哭气地说。

    我心里顿时一沉,果然是四姐出事了,“我四姐呢,”边说边把车一放,向窑里走去。

    “在窑里呢,三天了,也不吭气,也不吃饭,只是哭,这可怎么好?”老妈终于抑制不住,哭出声来了。

    窑洞里满满一窑人,大姐、二姐、三姐和姐夫们都在。爹蹲在地上一声不吭,脸上愁云密布,吧哒,吧嗒的抽着旱烟。头顶上烟雾弥漫。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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