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尘的声音低沉如暮钟晨鼓，重重地敲在忆辰的心头，他不自觉地按尘所说，指尖在始书的书页上摸索了下去。

    越是往下摸索，他的脸色便越加严峻，直到最后，成为始然界主的忆辰眼掠过一道金芒，黯然道：

    “师傅，您真要如此？您是唯一一位完成了始然界界主整个过程的神者，亦是唯一一位可以通过规则石试炼的神者……您真要放弃……”

    无论是在割据空间之的展风，还是被囚禁在金芒之的幻，或是被隔绝在神界之外的银琅破皇、绿等人，都被忆辰这欲言又止的一番话所惊骇。

    很显然，尘似乎想付出什么代价，来拯救他的孩子，而这个代价，是在他不再是始然界界主后，才付出的。

    “是的，孩子，你刚刚得到始书，还未真正到过始然界，没有与始然之力融合。你的心神力量恐怕也只能维持这一次的判罚，为师很欣慰，因为你公正严明。所以，请允许我这个老父，用我的一片赤诚之心来换取自己孩儿的一次重生机会。我相信，我的幻儿不会再重蹈覆辙，他一定会拥有水晶般的心灵，体味到人生的百态，情感的潮涌。”

    尘佝偻的腰身在说这番话时，逐渐地直立了起来。

    无数的金色光点纷纷洒落在他破旧泛白的布衣上，将他褶皱的脸皮照耀地有了一丝光耀。一种久违的亮泽感渐渐浮现在他枯枝般的皮肤上，澎湃着生命的气息。

    话，听到这里，即使幻再叛逆，也明白了尘要做什么，他抬起了一直深埋在双臂间的脸庞，眼泪水涌动地大喊道：

    “不！我不接受！我的错应该由我自己来承担，我不接受他的施舍！”

    尘淡淡的笑了起来，他的幻儿，口硬心软的做派和他如出一辙。即便是现在，他都想要激怒他，让他放弃代替他接受惩罚的念头。

    这不经意泄露的一丝关切之情，令他老怀安慰，心亦暖。

    “幻儿，我们的父子关系，恐怕是这神界之维持最久的，但我能给予你的父亲关怀，又恐怕是最少的。记住为父的话，好好的体味生活，父亲给你重生的机会，并不是想要补偿。这不过是身为人父对子女最基本的爱罢了，这份爱，亦是无偿……”

    “不----我不接受----你怎么可以总是控制我的情感，你为什么不问我愿不愿意----”

    幻陷入了疯狂地绝望，他声嘶力竭地朝着尘咆哮着，他努力地想要将手臂伸展的更长一些，将指尖一点一点的延伸，希望碰到那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炽白光球！

    “幻，契约已成，交换已经成立，你暂时被禁锢，这个惩罚将由你的父亲，尘来承担。”

    强忍着心的悲痛，忆辰再一次轻抚始：

    “但，尘的交换并不能抵赎你的罪责，他用他唯一的身份和永恒的生命来交换你轮回的权利，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高高在上，你将脱去一身慧骨，化为血肉之躯，进入幽鬼界的轮回之地，转世重生！由于尘的奉献，你的一世，特许为人。”

    忆辰的声音，此刻听在幻的耳，如同催命的魔咒，不但摧毁了他所有的骄傲，更是将他的情感付诸东流，他就那样被定死在金色的光芒，看着他的老父，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笑意，将手伸向了那夺命的炽白光球！

    “不要----父亲，您不要离开我，我做那么多，不过是想要您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多停留片刻，我不停的违背规则，不过是想要您惩罚我，关注我！您总是让我自己多想想，可是我真实的想法您又从不理睬----不要代替我----我不想再重活一次----我不要活下去----父亲----您是爱我的就带我一起离开----父亲----”

    幻痛苦的呼喊着，眼的凄绝与锥心气血的话语令闻着动容，不知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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