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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冉遇

疾呼道:“武德王。快,我们绕过去,截断张举家眷归路。绝不可让张举逃到石渎。”

    邺城一带,一马平川,一眼望去,四野尽是冻结硬实的农田;正是理想的战马驰骋之地,只需轻轻一绕,对方步卒根本挡不住。

    石青的建议让李闵颇为心动,他正思虑间,前方突然传来喊话声。对方几十个步卒齐声喊道:“武德王可在?太尉请武德王出来答话。”

    李闵眼光一闪,道:“先去看看再说。”

    石青一听顿时急了,紧追着李闵道:“这是张举的缓兵之策,武德王仔细,休要中计。”

    李闵闻言有些犹豫,踌躇之间,对面如水分波,一群人从中而出,正中一人面目清癯,斯文儒雅,正是张举。张举骑在马上,马前五花大绑着一人,却是张遇。

    “罢了。张举在此,他们走不掉的。”看到张遇,李闵打消了追击家眷的主意,催马赶了过去。石青无奈跟上,距离对方五十步时停了下来。

    “张太尉。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欲如何?”李闵按捺着性子,独自向前行了一程后,扬声向对面喊话。

    张举并不慌乱,施施然上前几步,道:“张举年事已高,体力不支,有心为朝廷效力,却不可得,此番西归,意欲回庄中修养,悠悠山泉,安度晚年。怎么,武德王不许么?张举倒向问问,武德王带兵追来,到底意欲何为?”

    一席话说得不仅李闵哑口无言,便是石青也是一愣。

    这是一个较为自由、松散的年代,辞官归隐、拒绝朝廷征召之事在所多有,而且大多被传为美谈。张举辞官不做,按成例习俗来说,谁也不能勉强。

    至于连夜西遁,带走许多文官武将及其亲信禁军,也可以不愿打扰他人等等托辞解释;至于和新义军接战,更可以此指责新义军横蛮无礼,意图不轨,乃强盗行径。

    毕竟,张举没有直接与李闵、朝廷对敌,也没露出什么谋逆把柄。李闵对张氏一族的监控提防也是暗中进行,却是不能拿出来公开说事的。

    张举不愿为官,意欲归隐,行径堂堂皇皇,没有任何可供指摘之处,反倒是李闵带兵追赶,杀气腾腾,倒显得更为理亏。

    李闵皱起眉头,思忖着怎么给张举按个罪名,看见张遇,他眼光一闪,已然有了主意,遂沉声责问张举道:“太尉既然归隐,为何擒拿张刺史?张刺史乃朝廷重臣,没有旨意,岂可任人折辱?”

    “呵呵。”张举轻笑,从容道:“张遇虽被逐出张家,可还姓张。他以张氏子弟之名劝我,我自可以张氏之主之名拿他。如此说,武德王可否明白。张举拿得不是豫州刺史,而是废黜的张氏子弟。”

    石青听得暗暗着急,刀出见血之时,怎么婆婆妈妈扯起嘴皮官司了。李闵那里理会的石青心思,他只想在缉拿朝廷重臣这点上坐实张举的罪名,继续辨道:“既已废黜,张刺史便不再是张氏子弟。太尉轻慢了。”

    “嗯,是吗?以张某看来,此事关键在于张刺史,他若承认是张氏子弟,张举拿他乃张氏家事,勿须旁人置掾;他若不承认是张氏子弟,张某擅自缉拿朝臣,便是有罪。是否如此?武德王。”

    张举话语轻轻一带,便将决定张举是否有罪的权力从李闵手中引到张遇身上。而且,合情合理,不容辩驳。

    石青一惊,这个张举带兵打仗不行,勾心斗角的本事当真不小,他将张遇推出来,无论李闵是否答应,都很为难;张遇同样如此,若说不是张氏子弟,自己的父母兄弟可能因此入罪,怎么忍心。若说是张氏子弟,等于和李闵作对,两人弄不好会因此决裂。

    张举随口一着,便稳坐了钓鱼台,等着收渔翁之利。

    李闵似乎也想到了这些;沉吟半响,他还是点点头,问张遇道:“张刺史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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