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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血性

    ()    也正是因为掌握了那些军士真实的想法,完颜雍才敢在现在与金兀术侃侃而谈,将自己的主和之意表露无遗,丝毫不让。

    毕竟金兀术若再是一意主战,不过是无可避免地将自己推向了与整支铁军相对立的一方。

    自己原本便是这支军队的副统帅,亦是大金皇帝亲自委任的监军,从身份权柄上讲有本来就应该有着足够的份量与金兀术分庭抗礼。

    在金兀术尤自意欲主战的时候,自己挺身而出,说出了这些将领一直想说,却又在金兀术积威之下不敢说出来的话,只会让这些将领不自觉间凝聚到了自己的身边,只会让自己可以在不动声色之间取金兀术而代之。

    今时不同往日。

    以往得罪了金兀术,便是得罪了这一支女真大军,所以他不得不深自韬晦,唯唯诺诺。

    然而与金兀术抗言而辩,表现出自己是真正为女真大军求一条活路的希望之所在,却正是自己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

    形势瞬息万变,其间之微妙,除开他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未能尽知。

    他抬眼,直视金兀术的眼神,分毫不让。

    金兀术嘴角牵出一丝微笑,转过脸来,扫过坐在营帐内的群臣,问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那些将领互视一眼,没有人说话。

    然而他们的眼神已经明确无疑地告诉了金兀术,他们究竟是想说些什么。

    金兀术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们应当感到高兴才是。”

    他抬起脸来,遥对着帐外无边的黑暗,神色间却已是变得一片平静,缓缓说道:“宋人并不想留下我们任何一条人命,他只是要我们留下全军三分之二的军械与战马!”

    …… ……

    包大仁缓步来到那节烈贤良祠门前,站定了身形,肃容轻轻整理好了身上的衣冠,待得守祠的军士交验了关防,这才慢慢地步入祠堂之中。

    历朝历代,都自会将开国功臣、先贤义烈者专门建祠供奉,以示永世不忘其功勋事迹之意,如汉之云台,唐之凌烟阁,尽是如此,大宋开国之后,在汴京亦立有贤良祠,以纪念旌表一干开国功臣,然则女真铁骑南下,攻破汴京,大索月余,战火所及,连贤良祠亦不免于难,被夷为一片平地。

    这座忠烈贤良祠,却是在宋室南迁之后,李纲所主持建立起来的,其间供奉的,却是主要已不是那些大宋开国平疆的那一段功臣,而是近代那些在征辽抗金之役中,那些锐意赴死,前仆后续,坚欲与入侵的女真北虏死战不息的节烈忠良之士。

    李纲在女真人兵围汴京之际方被起用为相,临急指挥,沉着应变,力主天子不可降,汴京不可弃,以一介文士,却是硬生生在短短数日内将汴京内那原本游手好闲的柔弱守军训练成了钢铁之师,就在那汴梁城下,孤城碧血,使得当时锐气正盛,兵锋直指,几是天下无人可挡的女真铁骑,也不得不在这座大宋皇城之下,第一次尝到了铩羽而归的滋味,实在是大宋皇朝的中流砥柱。

    只可惜,当时的钦宗皇帝,亦是多疑善忌之辈,明明已经强敌压境之下,心思却还是放在如何跟他的父亲,当时已然退居太上皇的徽宗道君皇帝争权之上,对于李纲这等前朝臣子,猜忌颇多,女真兵马尚未及退尽,他便下旨罢黜李纲之职,自毁擎天之柱,终至汴京被破,自己也被女真人俘虏北去,饮尽了自身酿下的这杯苦酒。

    赵构南渡,在建康即皇帝位之后,为收天下人望,亦重新起复李纲为第一任首相,然则李纲那锐意恢复、待机而战的心思,却终究与只图保得眼前这场富贵的他格格不入,是以李纲拜相不过数月光景,便旋即罢去,自此一代名臣,郁郁而终。

    而李纲拜相之后,所发布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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