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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十七 欢心

    朱由校一张苍白病态的脸,这样的脸色无意间突然露出杀气,非常可怕。所幸的是他高高坐在龙椅上,下边的人不敢仰视,并没有看到。

    “行款?”

    朱由校的脸色众人没有看到,但是那冰冷的语气,仿佛是墓地里的声音一般,没有一点热度,让崔呈秀不寒而栗。他不明白的是,这个只有十几岁大的大孩子,每天只顾着玩乐,为什么有时候会让人这么胆寒。

    崔呈秀不知道说什么好,要对蒙古示好,除了行款还有什么法子?和亲当然是不可能的,大明朝开国以来从来没有公主、甚至打着公主旗号的女人出嫁关外。

    朱由校冷冷说道:“天下税赋,大半用于军费。你们兵部不想办法反击夷寇,竟然主张行款?!我泱泱大明、尊严何在!威仪何在!咳咳……”

    皇帝那生硬而愤怒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众人不敢丝毫动弹,一时间殿中静得可怕。朱由校情绪有些失控,说话声音大了点,牵动喉咙一痒,不住咳嗽起来,而众臣连劝诫皇帝保重龙体都不敢。

    崔呈秀愣了片刻,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在地板上碰得“咚咚”直响,“臣有负皇上隆恩,臣罪该万死……”

    朱由校咳嗽了好一阵,闭目养神,精神恍惚仿佛天旋地转。皇帝没有话,崔呈秀一直在磕头,额头上已经鲜血长流,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今儿朱由校一威,大伙都有些所料不及,战战兢兢起来……那毕竟是天子,想杀你有那个权力!

    “咚咚咚……”

    许久之后,朱由校才缓过气来,他吸了一口气,招了招魏忠贤,魏忠贤附耳过去。片刻之后,魏忠贤朗声道:“皇上说,朝议时诸位臣工畅所欲言,朕不会因进谏而降罪大臣,崔呈秀平身吧。”

    崔呈秀几乎要哭出来,高呼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今日皇权的威力一下子展现了出来。实际上,只要皇帝有脾气,皇权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这时魏忠贤又唱道:“口谕,朕身体不适,先回乾清宫了,诸位大臣商议好了拟出折子,呈报司礼监批复。”

    众大臣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恭送皇帝。

    内阁辅顾秉镰主持廷议,主要说对蒙古外交的事。这事现在商量起来倒是没什么分歧了,因为刚才皇上已经很明确了他的态度,而且龙颜震怒,这时候再去顶杠不是没事找抽吗?

    商量了一阵,没过多久,顾秉镰就宣布散廷。张问随着人流出了皇宫,一路上,和他搭话寒暄的人明显多了些。张问一一应酬,心里却还在回忆刚才文华殿皇帝怒的情景。今天的事,让他再次相信朱由校绝不简单,甚至有他曾祖嘉靖皇帝的心胸!试想如果朱由校真的只对木工玩乐感兴趣,他会在乎什么朝廷威仪这些吗,还会如此情绪激动?

    走出东华门,张问正要上轿,玄月便走到旁边,低声道:“东家,有十分重要的消息。”她一边说一边左右看了看,除了抬轿的轿夫,还有一些侍卫,虽然都是张问养着的人,但并不是绝对信得过的核心成员,玄月便没有多说。

    “上轿来。”张问简单说了一句话。

    二人共乘一轿,让玄月脸色微微一红,轿子又不同于马车,里面的空间更小。玄月只能坐在张问旁边,紧挨在一起。

    轿子离开了紫禁城之后,张问才问道:“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玄月将嘴靠近张问的耳边,低声说道:“玄衣卫抓住了一个细作,疑是建虏那边派来的人!夫人通知属下,让东家尽快去堂口商议。”

    张问吃了一惊,建虏的细作?他的第一个打算并不是交上去,而是想先看看是怎么回事。玄衣卫在京师的堂口很隐秘,张问也没有去过,便问道:“你知道堂口在哪里吗?”

    玄月点点头,说道:“只是东家不能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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