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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丁2

远叛贼就绝无剿平之日……张居正沉思着不再说话,高拱又说:“太岳,待会儿见到皇上,不要主动提出更换两广总督事。不管李延留不留任,反正殷正茂不能接任。再说,内阁没有议决,一下子捅到皇上那儿,倘若争执起来,叫各位大臣怎么看?”

      高拱明是规劝,暗是威胁。张居正苦笑一下答道:“你是辅,凡事还是你说了算。”

      说话间,两人走出会极门。由此北上,便是皇极门前的御道。忽然,御道上传来喧闹之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靠近皇极门的御道中间,停着隆庆皇帝的乘舆。

      高拱顿时心下生疑,对张居正说:“皇上这时候不在皇极殿中御座,跑来这里做甚?”

      张居正也大惑不解。隐隐约约,他看到隆庆皇帝站在乘舆跟前指手划脚,仿佛在脾气。

      元辅,皇上像是有什么事。”

      张居正话音刚落,只见内使抬了两乘小轿飞奔过来,招呼两位阁臣上轿,说是皇上要见他们。

      两位阁臣赶到时,只见隆庆皇帝朱载正在乘舆旁边走来走去。他三十岁时,从父亲嘉靖皇帝手中接过皇位,改年号为隆庆。朱载今年三十六岁,正值盛年,却因酒色过度,未老先衰。这会儿只见他满脸怒气,身上虽然穿着大朝时的章服,但头上的冠冕却没有戴正,前后对称的板歪在一侧,缀吊着的珍珠宝玉一片乱摇。一大群乾清宫的近侍环跪在隆庆皇帝周围,一个个战战兢兢,显得异常紧张。

      “皇上!”

      不等轿子停稳,高拱就跳将下来,疾声喊了一句,走到皇上跟前跪了磕头。张居正跟在他身后,也跪了下去。

      “啊,你们来了,来了就好,我要告诉你们,我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隆庆皇帝不停地来回走动,嘴里恨恨不休地唠叨着。雨虽停了,但天尚阴沉,北风一阵赶一阵地刮。两位大臣跪在地上,棉袍子被渍水浸湿,又冷又硬的石板硌得膝盖生痛生痛,寒气也透入骨髓。

      这滋味很不好受,但皇上没有话,谁也不敢起来。“皇上,赐两位老先生平身吧。”服侍在侧的乾清宫管事牌子张贵小声提醒,隆庆皇帝这才弯腰扯住高拱的衣襟,大声嚷道:“起来。”

      “谢皇上。”

      高拱与张居正谢恩站起,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都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怒气冲冲。隆庆皇帝仍然扯着高拱的衣袖。又是一阵寒风吹来,高拱刚整理好的胡子又乱了,飘了一脸,高拱有些尴尬,伸手拂尽脸上的银白长须,轻声说:“皇上,早朝的时间到了。”

      “早朝,什么早朝?”隆庆皇帝仿佛压根儿不知道这回事。

      两位大臣这才感到皇上神情恍恍惚惚,与往日大不相同。高拱于是小心翼翼问道:“皇上不早朝,又想做什么呢?”

      隆庆皇帝沉默不语,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高拱。忽然他把高拱拉到一边,耳语道:“你是腾的老师,也是朕一手提拔的辅,现在有人欺负朕,你到底管还是不管?”

      高拱小心地问:“是什么人敢欺负皇上?”

      隆庆皇帝愣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把奴儿花花给我找回来。”“这……”高拱一时语塞。

      在隆庆皇帝与高拱说话时,张居正小声问张贵:“皇上今儿早上怎么了?”

      张贵说:“早上起床盥洗,皇上还好好儿的,一出乾清宫,刚坐上轿舆,皇上就嚷着要下来。然后不知为何气呼呼的,一口气走到这里来了。”

      “皇上手上的疮好了吗?”

      “没有,”张贵摇摇头,声音愈低,“有时候痒起来,整夜都不能睡觉。”

      “叫过太医了吗?”张居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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