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太白经天
尚书左仆射魏国公裴寂慢吞吞地躬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萧相的话虽不中听,道出的却是目下的实情。洛阳本是秦王率兵取来,一应大武官弁均是秦王一手提携任用的。现在秦王被软禁在天策府里,洛阳上下心生畏惧也是人之常情。但不管怎么处置,洛阳必须要稳定,已经安定下来的局面不能再乱,这是毋庸置疑的。”
李元吉不耐烦地道:“父皇,温大雅拒不不奉召,等同谋逆。儿臣请父皇马上下旨,讨平洛阳,儿臣愿为主帅。”
“齐王言之差矣洛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而且物厚民丰。王世充无能之辈尚且据之多年诸侯不能下,今温大雅麾下多是秦王以前的精兵猛将,不知齐王殿下准备用多长时间拿下洛阳?”萧瑀高声说道。
“王世充虽说无能却也是一方诸侯,麾下江淮精锐还曾经大破李密的瓦岗军,岂是区区一个温大雅可以相比的。”李建成冷笑一声道。
“行了,朕意已决,以元吉为主将调李艺的天节军兵发洛阳讨伐温大雅。”李渊斩钉截铁道。
武德九年六月初三,天色已经大亮,金星却仍然清晰可见。一阵晨风吹来,立在观象台上的太史令傅奕打了个冷战。是风冷,还是心冷?傅奕没心思琢磨,他疾步走进观象阁,翻开书案上的“天文日志”。傅奕不是顺手翻开日志的,他翻开的那一页上夹着个书签。傅奕把书签拨到一边,书页上显出一行小楷。那是他前日写上去的,写的是:“六月丁巳太白经天”。
古人用干支纪日,那一年的“六月丁巳”,就是六月初一,也就是前日。“太白”,指太白星,也就是金星;“经天”,是古天术语,换成一般的说法,就是“昼见”。再说直白些,就是天亮了还看得见的意思。
傅奕取笔蘸墨,在这一页的第二行上写下“六月己未太白复经天”这九个字。
写下这九个字以后,傅奕搁笔捻须,双眉紧锁,陷入沉思。天上的星宿,除去太阳之外,只有月亮昼见不足为奇。太白昼见,不仅是非同寻常,而且是非同小可,更何况是一现而再现身为史官,傅奕非得向皇上提交一份书面报告不可。可这报告应当怎么写呢?根据《汉天文志》的记载:太白昼见是有人造反并且成功的预兆。如果隐瞒这一点,能免欺君之罪么?傅奕拿不准。如果点明这一点呢?会被指为妖言惑众么?傅奕也拿不准。欺君,是死罪;妖言惑众,也是死罪。横竖是个死,傅奕能不忧心忡忡么?
“裴寂裴大人来了。”傅奕正犯愁之时,听见司阍在阁外喊了这么一声。
“谁来了?”傅奕失口反问。其实,他并非没听清,只是不敢相信运气居然这么好。
裴寂听完傅奕的叙述以后在他耳边密语了几句,便立刻转身离去。
太白金星于白日现于当空实在是件诡异的事情,历来天象有变,往往意味着君主失德朝廷失政,武德皇帝也不能泰然视之,不过历代大臣当然不会将责任向人主身上推。按照惯例,政事堂六位宰辅大臣纷纷上表自劾。
关于皇帝要不要下罪己诏一事,君臣七人在两仪殿议了半日,也未能有个结果。辅臣当中,裴寂和宇文士及坚决反对皇帝下诏罪己,裴寂称:“天象有责,是为政者不善政故,请辞尚书左仆射之职”
萧瑀、杨恭仁两人则赞同皇帝下罪己诏以慰天下臣民。只有老成持重的陈叔达和老奸巨猾的封德彝低着头一语不发。直到天将迟暮,太史令傅奕的奏表终于由殿中省承了上来。
这位朝廷天文星相权威的奏表极短,核心内容只有三两句,意思却极为明白浅显,只是,这意思却是武德君臣万万想不到也万万不愿去想的:“太白形于日侧,见于秦分,主秦王当有天下”
“朕还活着呢”武德皇帝怒吼道,一把将傅奕的奏表掷在了地上。他脸色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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