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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四十九

    六月十七日,改天下郡县之犯御名、庙讳者。

    朝中或有闻平王病愈者,请复出仕,上允之,以古钦为翰林学士,谢明远亦受封赏,为殿前都指挥使,节义承军。

    二十九日,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集贤殿大学士沈无尘来朝,上令曾参商次第以迎。

    漫天烈茫如浆,洒透内城街巷,人人避无所处。

    外城有报,官轿已入,最多再过三刻便能行至城中,远天青蓝无云,一片湛透,然而反叫人心生闷抑之感。

    方恺领军士列于后,只着了绢布甲,然凛凛士气仍不可觑。

    曾参商独自站在前面,墨黑束碧玉穿,因奉上意来此迎沈无尘,身上已然换了文臣常服,额角挂了几滴盈盈轻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远处。

    有小校上前来,“曾大人,官轿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将军请大人先去荫凉处暂歇一阵。”

    她回头,朝后一望,就对上方恺那双黑亮眸子,不由微微一笑,冲那小校道:“我在此处站着便好。”

    校还欲再言,远处却忽然传来马蹄踏地之声。

    众人不禁都一下立好,朝前望过去。

    因今日沈无尘官轿将过,怕有意外,自辰时至今,外城一路至此,大道之上皆已禁行,连街铺都关业半日。

    此时此刻,又怎会响起马行之声……

    曾参商眸子定定,耳边蹄踏之声愈近,不知怎的,心口恍升一念,继而一紧,未能多想时就见远处街角一人一骑已然纵驰而过,直直朝这边奔来。

    一袭青衫薄袍蓦然闯进眼中。

    马行之中,衫袍腰间所垂金鱼袋堪堪逼目。

    她陡然一窒。竟不敢信……目光慢慢移上去,逆着刺眼阳光,依稀可辨得他那清俊眉目。

    怎么都没料到……

    他竟然弃轿不坐,不着常服,独自驭马一人行来。

    她看他越行越进。手心里满满都是汗水,想上前斥他心藐上意、胆大无矩,可心跳越快,足下靴底似被粘在砖上,无论如何都动不得一分。

    他人马将至,缓缓收缰勒停,催马慢行至前,罔顾其后将兵之众。只是低眼望着她,半晌一眯眸,袍过风起,翻身下来。

    她双眸渐烫,看他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雅之态,儒流之感那般熟悉,近一年未见此人,可眼下见了,仍然心如鼓动。

    连代上迎他之言,都道不出一字。

    只得怔怔地站在原地。但看他收鞭转身,望向她。

    他走近两步,一抖袍摆,静静负手于后。看她狼藉无礼之态,终是慢慢一扬嘴角,冲她道:“曾大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空气似是凝住,周围静得一塌糊涂。

    她僵了片刻,心头陡然火起,眉飞一刹。对上他地目光,冷声道:“在下奉上意恭迎沈相来朝,奈何沈相位尊人贵,连上意都不放在眼里,”转身回望诸卫一眼,回头又道:“方将军领麾下将士于此已候多时。沈相既至。何故视若不见?”

    沈无尘眼底微凛,看着她。不语。

    曾参商不复与他多言,只侧身道:“沈相一路风尘,本当由在下替沈相接风才是。只是在下看沈相千里之行不觉倦,仍能驭马快行,既如此,便立时随在下进宫面圣罢。”

    他眼中神色变了又变,终是一点头,淡道一声:“有劳曾大人了。”便转身去牵马。

    她看他身转,这才猛地一闭眼,心口似是一塌,缓了半晌,才对身后方恺比了手势,待人牵马与她,便翻身而上,也不管沈无尘有未跟上,直一抽鞭,踢马往皇城之中奔去。

    夏风热浪疾扑面,没多时便被他自后追上,二马并辔而行。

    沈无尘人在马上,却是侧眸望她,只觉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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