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魏晋嗜酒

    ~~本文转载~~~~~

    【内容提要】

    在时局特别混乱、思想十分活跃的魏晋时代,文士嗜酒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魏晋文士对酒的不同态度和格调,折射出魏晋文士对生命的“三度”追求:饮酒远祸以追求生命存在的长度;饮酒行乐以追求生命享受的密度;饮酒体道以追求生命境界的高度。魏晋文士的生命旨趣虽然弥漫着酒的醇香,但是,沉醉的灵魂却挥不去死亡威胁的阴霾,潇洒的风姿总流露出痛苦挣扎的影迹。这别有意味的嗜酒之风,不仅在中国文人心灵史上留下倩影,也为中国史、哲学史和美学史凭添了永不消褪的魅力。

    【关键词】魏晋;嗜酒;生命;享乐;境界

    考察魏晋文士的生活风貌,可现嗜酒之风尤为盛行。孔融追求“座上客恒满,尊中酒不空”(卷七十《孔融传》),[1]曹操高唱“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短歌行》)。更有曹植“饮酒不节”(卷十九《曹植传》),[2]阮籍“酣饮为常”(卷四十九《阮籍传》),刘伶“唯酒是务”(卷四十九《刘伶传》),陶潜醉“则大适融然”(卷九十四《陶潜传》)。[3]前有建安七子,“傲雅觞豆之前,雍容衽席之上。洒笔以成酣歌,和墨以籍谈笑”。[4]后有竹林七贤,“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任诞》之二十三),[5]饮酒“几乎成了他们生活的全部,生活中最主要的特征”。[6]关于魏晋文士嗜酒的史料十分丰富,仅《世说新语·任诞》五十四条中,就有三十余条与饮酒有关。在时局特别混乱、思想十分活跃的特殊环境中探查魏晋文士的嗜酒风尚,不难现,酒之于魏晋文士,已越了它的物质属性而具有了独特的文化意义。魏晋文士的醉乡日月,闪烁着生命智慧的理性之光,折射出别具特色的生命旨趣。

    一、“但恨多谬误,君当恕醉人”----饮酒远祸以追求生命存在的长度

    作为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饮酒沉醉以远祸全身,实为魏晋文士的独创,在当时也是公开的秘密。这种嗜好或托词的风行,一方面源于魏晋文士生命意识的彻底觉醒,另一方面是因为魏晋时期政治斗争的残酷和恐怖。

    中国文士生命意识的觉醒,经历了漫长的历程。早在《诗经》时代,《唐风·蟋蟀》就曾出“今我不乐,日月其迈”[7]的感慨。只不过这种关注个体感受的声音,被长期湮没于注重群体展的儒家思想潮流之中。尤其在罢黜百家的汉代,儒家的道德伦理成为士人的行为准则和人生动力,文士们在对大一统政权的依附中找到了亲近感、归属感和责任感。但到了东汉末年,**失据的政治和动荡失序的时局,使儒家思想失去了统一人心的基础,血腥杀戮、无端坐监、党人事件,使得文士的心灵产生裂震,对朝廷和君王的情感由亲近走向疏离,他们的视野也由“大我”逐渐转向“小我”。这一转变,使汉末的文士们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度恐惧和茫然之痛:“人生天地间,勿如远行客”(《青青陵上柏》),“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飚尘”(《今日良宴会》),“卜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驱车上东门》)[8]……高频出现的“忽”、“寄”、“尘”等字眼,反映出觉醒的文士面对短暂的生命所生的何等的慌恐、哀痛和悲凉!

    这种生命觉醒之后的惊慌哀痛,被魏晋文士历史地承接下来。而且,由于社会的离乱和政坛的血腥,更加深了他们对生命的体认。汉末魏初,军阀混战不已,生命犹如草芥。南征北战的曹操就感慨:“旧土人民,死丧略尽。国中终日行,不见所识,使吾凄怆伤怀。”(《全三国文·军憔令》)[9]建安时代的文士们,大多生于乱世长于军中,亲历生命毁灭的惨烈,震撼于人类生命的脆弱。他们的诗歌表现出比《古诗十九》更为浓烈的忧生之情:“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第1/6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