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礼治之困
在那里,直到有第二个人来,他才走开,这样一个替一个一直等到失主到来,完壁归赵。有一个普遍的说法: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今不如昔。这种厚古薄今的倾向不限于帝国和帝国的臣民,全世界都是如此,只是天朝人对此深信不疑的程度,则是其他民族“无与伦比”的。古代文献记载了古代的所有美德,现今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沿用承袭。正统的天朝人看待“四书五经”;就好比虔诚的基督教徒看待希伯来语的《圣经》一样,儒学家学者们也不会相信“四书五经”还需要增补。古代的经典造就了这个伟大的民族,也造就了千年帝国的政治体制,不管这个体制具有什么别的性质,它的顽强执著却是不争的事实。自我保护是民族的首要原则,一种统治方式经历了如此漫长的年代还完好如初,虽然这并非独一无二,但人们对它的敬仰之情与他们对“四书五经”的敬仰之情是十分相似的。帝国政府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被吹倒,它是一个立方体,一旦翻倒,也只是换个面,其外表与内涵还都是一如既往。这一过程反复出现,教会天朝人;政府演变的结果是可以预料的。任何改进建议无异于十足的左道邪说。因此,古人无可争议的优势是建立在后人显而易见的劣势的坚实基础之上的。
帝国内还存在另外一种普遍现象:干百万人准备为某种信仰而献身,但他们却不理解这种信仰,也不会按照这个信仰的具体信条去约束自己的生活。风俗习惯和语言一旦固定下来,就像石膏一样,能摔碎它。但不能改变它。至少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任何理论都会有弹性去变通。任何风俗习惯都不是永远不变的。只要有一定的条件,就可以有所变化。例如,是大乾朝的统治者在所有天朝人推行一种全新的削发发型----短发,即把头发剃得很短,只有薄薄的一层,北方的在帝国占统治地位的渤族非常骄傲于自己的短发发型,胜于骄傲于自己的服饰,因为那是他们的祖先反抗压迫。夺取天下的象征。但是,在大乾帝国的南方,很多地方还残存着对前朝的怀念,他们用长发来。在帝国南方各省,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留着展开能够拖到地面的长发,他们比渤族更要看重自己的头发,甚至于超过自己的服饰。男人们象女人一样的精心将头发盘成高高的发髻,用华美的冠帽将发髻保护起来,他们整天穿着宽袍大袖的华美衣饰。欣赏着自己的容貌,打发一天的时光。令外国人感到惊奇不已。
在这个有着古老传统的国家,人们一直假定既成事实是正确的。长期以来确立下来的习惯,人们只管遵守便不问其他了。他们相信这些是古人传下来的,自然有其过硬的道理;此外他们认为“人人”这样做,也便跟着这样做。在帝国,机器带动齿轮,而不是齿轮带动机器。既然人们时时处处都这样做,那么,随大流就行了。
对待西方,天朝人的态度是拖延。一方面不太愿意接受新事物,另一方面则是根本没有愿望,甚至不想放弃旧的事物。尽管旧的风俗习惯、旧的迷信、旧的信仰现在已经过时,可人们却还在抱残守缺。刚开始试图引进电报的时候,某省的水师提督还奏明皇帝说,当地人对这一新发明极端仇视,以致电线都架不起来。但是,一旦与日本打起仗来,电线在完全不同的背景下架了起来,该省政府立刻设立了一些官电局,而且此举备受推崇。另外,风水几乎成了在帝国境内修建铁路的不可逾越的障碍。但一旦帝国高层(内务府)为了重修皇家园林而修筑了铁路,风水理论也随之让路,并且还衍生出了铁路有益于风水(“铁龙行天下,通九州之金”)的说法,人们便堂而皇之的欢迎铁路,并心安理得的享受它带来的种种便利和好处。
可以说,生活在这个古老国家的人的情感,如果有的话,是要靠“礼”来满足的;天朝人的责任,也靠礼来完成;天朝人的美德和不足,也是参照礼而得出;人与人之间的自然关系基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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