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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有点儿上古洪荒的感觉他那样筑出来的阵地坚实得很七五炮都只能伤个表皮。

    我不再看了在就近找了个坑躺了下来休憩一下快散架的筋骨。

    援兵到来但援的是江防不是炮灰。炮灰并不觉得快乐。

    其他炮灰们的想法和我一致也渐渐散开。不辣和死啦死啦同时进了我这坑这有点儿挤于是不辣悻悻地爬出去找另一个坑。

    “我们还是只好翘了啊是不是?”不辣爬向郝兽医那个坑“怎么死都行你可不许救我兽医。”

    我斜眼看着同坑的死啦死啦他闭着眼靠在焦土里先摸索到了腰上的手枪和膝上的步枪才能让自己躺得踏实。

    他也并不快乐。战场无快乐骗子先生。

    这是个炎热的白天像我早习惯的一样风和日丽的战场并不存在至少在双方殊死的滇西战场上并不存在。山顶的一无遮拦让我们暴晒着烈日空气中永远有着蝇蚊的嗡嗡声从昨天到今天我们已为其提供了太多养份空气中蒸腾着恶臭幸好还没到极至也幸好我们的嗅觉多少已有点儿麻木。

    山腰的日本人一直没动林子里晃动着人影但他们就不进攻。

    无聊是悲观他妈我又开始了表意见了“他们进攻间隙拉得越来越长也就说到达的军队越来越多各中队大队轮番炼我们每回扑上来的也越来越狠-没十八次进攻了十七次就是一锤子买卖。”

    那家伙闭着眼“嗯”了一声。

    我说:“死苍蝇会感谢你的它们嗡嗡嗡的飞过来下蛋人死了苍蝇生了今天攒的够生养它们一百七八十代的王朝。你个假团座是它们的神。”

    那家伙扔闭着眼“嗯”了一声。

    “……嗳你说这滇西苍蝇闻得出中国菜日本菜吗……”我说。

    丧门星飞跑了过来暴露过头几乎被一冷枪命中他趴下避过那日本子弹半截身子探在我们的坑里急促地说:“旗!江那边!”

    我实在很难听懂那家伙的云南口音“啥东西?”

    但死啦死啦却一跃而起相较刚才的死样活气你只好认为他一直在等这个。

    “有人懂旗语吗?”他问。

    我说:“阿译好像仿佛也许是学过的……”

    他没让我有损口德的机会猛踹了我一脚“叫来!”

    正式到如此地步我看了眼他那表情简直是要扑住天上飞来芝麻点大的生机于是我跌跌撞撞地去了。

    我、阿译、丧门星和死啦死啦几个一路跌扑着穿过阵地去可以无挂无碍看见对岸的地方-也就是我们在催泪瓦斯中击退日军攻击的陡坡那里炮弹和冷枪打不到但日军追击的冷枪冷枪也愈紧了那是因为阵地上剩下几个寥寥的活动目标可以排遣下他们在进攻前的无聊。

    阿译那个未经战阵的家伙在日军重机的攒射下吓得窝在个小土堆后不动我连踢带推他倒算是跟上前边两人动了我被一子弹打在脚下痛得在地上滚。

    迷龙和豆饼惑然地在坑里看着我。

    迷龙对豆饼说:“豆饼子你瞅这就是到处乱跑琢死的。嗳烦啦你躺好了滚得我眼晕。”

    我躺在地上扒下一只烂鞋看了眼“鞋底打掉了。震着伤口啦。”

    我拿鞋砸了迷龙瘸着爬着仍往目的地去。阿译那家伙根本不管我得跑就跑他已跑出了好远。

    迷龙啧啧有声地看着我在日军机枪的攒射下爬遁幸好土堆已拦住了那边机枪手的直接射界。

    当我从山顶上滚到那处陡坡上时东岸的旗语已至尾声挥旗的人是何书光一挥一舞用的力度如要砍人一般虞啸卿站在旁边的一架炮队镜旁边看着我们和口授机宜他弯腰用那玩意儿时仍挺得像支枪。

    不得不承认虞啸卿确是块战争料子这么短短工夫东岸便如换了片土不是说被他挖得不像样了反倒是几乎看不出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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