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传来了脚步声我连忙把刀收了但来的是死啦死啦“你妈醒来啦。按说你该卸了这身再去可最好不要。你爹说铜钹没驻日军可巡逻队隔三差五会来一趟。”
我:“最好再查一下。他说话……作不得数。”
死啦死啦:“查啦是真的----做儿子的不要这样疑心自己父亲。”
从他眼里看想说的也许更多我不管这些我转了身继续我摧花的大业“不去了我妈没事的。郝老头子是久病成医最拿手的其实就是治老年病。”我不愿意去看他那一脸笑容我的家在别人看来一定就是个笑话。
死啦死啦:“令尊有意思得很哪也不打个招呼就把令堂扯出来这样的乐极生悲跟咱们真有得一拼。”
我没精打彩地说:“他没乐只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炫耀的机会虽说他从来没什么可值得炫耀。从来就这样子。小时候我病了请中医来家治他倒忽然对针炙来了兴趣于是我成了试验品一直被扎到半死不活地抱去看西医住院。”
死啦死啦高兴得不得了“有其父必有其子一样半天吊的德行----你在干什么?”
我慢慢地把又一片花叶锯成两半“莳花。莳他妈的花。”
死啦死啦就更加高兴得不得了:“我算知道你怎么老一副欠揍的样子了从小熏陶嘛----你真没想到啊?”
我:“真没想到什么?”
死啦死啦:“真没想到自己会成了铜钹镇汪精卫的儿子。”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像一屁股坐上了刺猬的狗熊我像刚被人抽了一耳光瞪着抽了我耳光的人。
那家伙则看了看我的手艺拔出刀干和我一样的勾当。我是百无聊赖他则津津有味。
家父现如今的身份铜钹的伪保长。
他不是铜钹人。连客居都不算人们大概只是推一个倒霉蛋上去接替被日军打死的上任伪保长。推他上去的人都被抓去修工事死光了他倒还在这稀里糊涂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的团长永远戳人最痛的地方。
死啦死啦割花叶子割得那么高兴我只好小声地抱怨:“你搞什么?”
死啦死啦:“我们去抓几条菜虫放在花上怎么样?我不知道菜虫吃不吃花。”
我:“不吃。不过后来我赶来几只鸡。”
死啦死啦:“鸡连虫子带花一块啄了?”
我绷着脸我们割花叶子割得不亦乐乎“嗯哼。”
死啦死啦便赞叹着:“你可真是久经战阵。有今日之孟烦了非一日之寒。”
“从能够到桌子。我就往家父的砚台里注入香油好让他想奋笔疾书污了宣纸。你呢?你这么乖僻。准也是和你爹打了十几几十年的战。”
死啦死啦:“我能够到桌子时我爹已经没啦。我也没桌子去够。我识字是趴地上识的浮尘作纸指头子做笔。为什么不说树枝子?因为戈壁草原找不着树枝子。”
我知道他想告诉我什么但我不想听我甚至不看他:“哦嗬。”
死啦死啦冷不丁又是一句:“你早就想到啦。所以你一路都坐立不安的。小太爷呵伪保长家的汪小太爷。”
又被刺到了我往后跳了一步咒骂:“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
死啦死啦:“话是你自己说地。你老子从八股到西学盛了个满腹经纶可就是一事无成只会坐家大骂国家时局军人战争。你明白得很的祸事临头除了嘴皮子什么不利。对自己都缩头的家伙一定缩头往上冲的多是些把什么苦都吃透了的干了一辈子活下辈子还是干活的。你跟迷龙他们混一堆不外是想沾个阳气你不想缩头。你打五年仗啦你会信只骂街地人能有顶着刺刀面事的勇气?有那种他早已做事而不是骂街。你明白得很的。”
我把刀插回鞘里。站在那呆现在真是连泄愤这样的事也做得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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