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尽可能一脸轻松地跟郝兽医说着他原来是张苦瓜脸现在还是张苦瓜脸我尽可能让自己觉得幸灾乐祸地高兴最后我成功呈现出来的是悻悻大于高兴。
郝兽医:“……啥玩意?”
我:“轮到他们啦!跟咱们没相干啦!你快可以脱了这身去找你家福娃啦----怎么几天就老成老糊涂啦?”
郝兽医:“不是。那啥?南天门打得下来?”
我:“我说也许啊!怎么耳朵也完犊子啦?”
郝兽医:“……那这事、这不对啊!”
我瞪着老头。老头在急急得快出了汗。犯哆嗦。看得我也急。
我:“你哆嗦啥呀?五十七岁的人就老成这样你还没被他们作践够呀?你还有啥可以效忠的啊?老胳膊老腿。自爱自惜留着回家跟儿子团圆好吗?”
郝兽医:“你娃看不得我老你娃就是不好好说话可是……这还是不对呀!”
我:“你前言也搭下后语!我说拿炮灰团换南天门你说日他个何乐不为!”
郝兽医:“我当是换不下来啊!”
我:“………………你大爷的!”
我这样的暴喝几乎把老头吓在那了他畏缩了一下以为他面对的是一个疯子然后他面临着我郁积的狂暴。我在林子里走来走去瘸着跳着走着踢着灌木抽打着树枝叫骂。
我:“你我有过什么呀?又还有什么没做啊?现在我们又是军人啦?给你指条路说是回家的只是要你拿死人来铺?可我们离家越来越远了呀!让他们打去!让他们去打!他们油光水滑的皮肤下的油脂该耗耗了!你说话呀?你让我说了就要说透啊!在丛林里流亡回城里也不辉煌还觉得欠了一屁股债!管他鲜花和流弹全他妈的没有方向!”
郝兽医不说话他坐在树根上把脑袋顶在树干上。往常我早已会去关心他但是现在不。
我:“你说话。你说不对该打打该骂骂。”
郝兽医摇着头由于他脑袋顶在树干上更像是拿他的脑袋钻树干。
我:“我不是我们中间最怕死的我只是太明白让炮灰团去打这仗得死多少人死的是你、我、迷龙、不辣南天门是什么?它值这个?告诉你个秘密地球是圆的在转半个地球都在打。咱们停下管它的。南天门会转到咱们跟前塌掉。咱们该怎么着怎么着回家。”
郝兽医摇着头钻大树。我有点操心他的脑袋那一定很痛。
我:“我不想看你这鬼样子你就给我看这鬼样子!你说大道理啊?一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是吧?我不是志人仁人我是匹夫!----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对吧?那是顾炎武说的我是孟烦了!”
郝兽医:“……我是伤心死的。我早跟你说过。”
我:“………………你大爷的!我最怕你说这屁话你就拿出这句屁话!”
郝兽医:“我真是伤心死的。”
我:“我走啦!你在这慢慢磨大树伤心死吧!只怕是三五十年之后的事啦!”
我真的想走我也真的走了我匆匆到连我自己都知道是在逃避我不想看见那老头子绝望地拿脑袋顶着大树多少年之后我如果哭醒一定是这一景又复现于我的梦境。
但是现在年青的孟烦了快气炸了肺尽管这种气更多是因为心痛但是表现出来时是暴烈的----我气极了又回头叫嚣:“没人会伤心死的!”
但是老头子从口袋里慢慢掏出一张纸看着。我没法不好奇我又回去看我真的想揍他了是我那天开玩笑送他的字老头子先看了我爹写的那面又看我写的那面。
郝兽医:“……高堂明镜悲白朝如青丝暮成雪。”
我:“你别看那边!你这人不经逗啊?”
但郝兽医就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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