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忽兰的爱情(上)
觉得草原的阳光更加明媚,连百灵鸟的叫声也格外宛转。
巴图儿并不知道这动人的旋律是从哪个部落传到忽兰嫩叶一样的嘴唇上的,歌词里的意思他也不是完全明白,但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映山红开遍了原野的丽日,忽兰兴冲冲地骑着马来到他的帐篷。他俩在草原上纵马追逐时,忽兰唱给他一曲《青青的怯绿连河畔》……。
美丽忽兰的歌声叫草丛中的百灵鸟嫉妒,叫过路的牧人忘记回家,天空的白云悠然飘荡,多么自由,多么愉快,巴图儿在回忆的长河中徜徉,盼着自己是那白云多好,可以象一阵轻风一样飘到忽兰身边。
巴图儿是篾儿乞三部之一----兀洼思部的神箭手,别人拉不开的硬弓他可以拉开,别人射不下的雄鹰在他的弦响之后应声而落。兀洼思部的领答亦儿兀孙最欣赏他的本领,可又担心他夺走心爱的女儿----忽兰的芳心。
忽兰今年正当妙龄,是篾儿乞大草原上最出名的美人,就像绿色的草地上盛开的一朵红艳艳的映山红,谁看了都觉得耀眼,谁闻到花香都会心动。即使是鱼儿泊东面的弘吉剌部,那是有名的出美人的地方,但那儿的姑娘和忽兰比起来,花再香,也是淡的,水再清,也没有灵气。答亦儿兀孙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天比一天娇艳,可是谁来提亲他都不乐意,来聘说的马队在草原上从不间断,帐篷的毡帘都换了好几块。不仅是答亦儿兀孙谁都看不上,忽兰自己也是谁都看不上,但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能百步之外将驰狐之尾按节射断的巴图儿。
巴图儿从遥远的阿尔泰草原的舅舅家回来,已经一个冬天没有见到心上人了。只要再往前沿着薛灵哥河走到与斡儿浑河汇合的塔浑阿剌勒,就应该可以看见兀洼思部洁白的羊群。在兀洼思部最华丽而耀眼的金色帐篷里面,会有那双美丽得令自己心碎的灰色的眼睛在等着他。枣红马知道主人的心思,脚步轻快而得意。巴图儿轻轻拍着它的脖子,高声唱着说:“再辛苦一天吧,好兄弟,等我见了忽兰,会让全部落的马都做你的那可儿,驾……”。
草原上的阳光开始炽烈起来,巴图儿在马背上又困又乏,禁不住打起了瞌睡。在梦中,他迷醉在忽兰姑娘灰色的眼神中。但那光芒突然黯淡了,美丽的神情也变得忧郁起来,巴图儿伸出手来想握住她柔软的手,却抓了个空……巴图儿醒了过来,原来马儿打了一个趔趄停住了。“这不是到了萨里川吗?我闭上眼睛都能找到方向的萨里川怎么啦?”萨里川上遍地都是破碎的帐篷,遗弃的尸体和死去的马匹在草原上引来一群群秃鹫和乌鸦,这分明是一个战场,而且不是以往的两个部落间的战场,战争的痕迹一望无边,看上去已经结束了好几天。巴图儿在马背上打了一个激灵,“我的兀洼思部怎么样了,我的额吉、额布,还有我心爱的忽兰,他们不会出事吧”。越过一条小河,巴图儿渐渐远离了战场,再骑过一道山坡,就应该到了兀洼思部的牧场。太阳渐渐躲在云后,天空开始变得阴暗。
巴图儿在山口上勒住马,以往那羊群可爱的“咩咩”声听不见了,马匹的嘶鸣也仿佛被天空的乌云遮住,草原上不见一顶帐篷,哪怕是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巴图儿纵马下山孤独地在空寂的草原上盘旋,他不明白生了什么事,“难道我面前是一场灾难吗?”他感到难以置信。他跳下马,放声长啸,可是回答他的是天外一声凄厉的狼嚎,连自己的回声都听不见。一阵凉风过来,巴图儿打了个寒战。苍茫的草原上,竟不知家乡在哪里。他走进一个破碎的帐篷,胡乱找了些食物充饥,背囊里的羊肉干不多了,而且他还不知道面临的困境究竟是什么样子。
巴图儿骑着马循着延伸向东方的杂乱的车辙一路跑下去,渐渐地太阳落下了不儿罕山,月亮在东方升了上来,恬淡的月色下已看不清车辙。巴图儿裹上羊毛毯子在无垠的草原上沉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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