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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行矣关山方独吟

    大半坛酒一碟花生碟中的花生粒粒可数。韩锷与俞九阙就这么坐在宫禁里从早至晚。

    一开始俞九阙都在自己调息料理他的伤势。这间房只有个很小的窗还对着一面墙。那墙距窗不过三尺之距天晓得俞九阙贵为总管为什么会选住在这么一个地方。

    室内很暗。韩锷想的却是卫子衿露面后俞九阙口里喃喃而出的一句让他不懂的话:“你是先验你是验。”那却又是什么意思?然后俞九阙就转身离开了。眼见他功力欲散急需自救韩锷只有陪他而回。可他心里一直掂记的却是白马寺:这莫名一搏具体的情形倒底会是怎样?他心底惴惴。可是他也知道不只他看不到了其实这一搏只怕谁也看不到了。因为俞九阙走前就已叫王横海清场。韩锷刚回到宫中时还得到了王横海传来的消息说不只他清场大金巴也叫不相干的人退下。看来这对于他也是一样秘密的劫数。

    ----那个空荒荒的广场那个白马僧已离开的白马寺外那满天金光下无人看到的一战到底却会是什么样的呢?韩锷在心里筹思却也猜度不出。这宗法愿力之争本非他所能测度。

    ※※※

    从辰时起他就与俞九阙一起在喝酒。俞九阙却并不说话韩锷本来话也不多就是默默地陪。他很奇怪俞九阙还并没叫他走开俞九阙一向该并不是一个乐与与人共处的人。

    这闷酒喝了足有两个时辰----俞九阙喝得并不快但喝得也尽够多的了。韩锷望着他后来放在桌上的右手的断截处心里老有一个疑问想问出来。紫宸紫宸当日遗落在轮回巷里余家旧宅“来仪楼”头的断腕到底是谁的?

    他在卫子衿腕上也见过同样的断腕。好半晌只听俞九阙低低地一叹。韩锷忽然现自己与这大内总管说起来已相识数年其实他还是一丁点儿也不了解他。

    俞九阙的目光却停留在自己的断腕上半晌废然一叹:“他斩落我这截手腕也过了二十年了。”

    韩锷微微一怔:俞九阙的手腕居然是被人斩落的?这世上还有谁能令他断腕?他说的可是卫子衿吗?

    只听俞九阙倦倦道:“那截手腕落于轮回巷余家废园之中也该二十年了吧?呵呵止水不腐废枢不蠹我倒真该再去看看看这么多年后那截断腕是否真的还没有烂。”

    原来当日来仪楼头的断腕居然是俞九阙的?

    俞九阙象很不擅于跟人说及自己他的酒意想来很深了否则绝不会如此多言的。只听他继续倦倦的道:“我们一起认识多少年了?我只比他长三岁可怎么他永远就象不会老一般?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僻居芝兰院终究是修炼到了‘异数’之境了。当日余皇后死后他恨我已深。接下来他听闻消息要去轮回巷报警。太子门下那时已欲对轮回巷不利。可是我们紫宸中人一向不干涉外务的。我在余家后园里拦下了他。他当时正要向那小楼中留柬。我抢过了那张绢他就断我一腕。嘿嘿我俞九阙的修为枉称翘楚宇内可是只怕很少有人知道我们老八就是在当年技击之术也不逊于我的。虽然我有意相让也是直到那一刻才知道并不是我一直护着他他原来一向是让着我的。”

    他脑中似回想起还是少年时青青柳岸卫子衿衣袂翩翩……那时他就觉得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精灵。可是……只听他忽凄怆道:“其实当日他断我一腕我并不怨他。他又何必后来自断一腕他断腕又为了什么?他后来……又何必以异术自残?这一切到底算是什么?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局我一定不会当时为熄他怒火轻易让他断我一腕。”

    他的眼中忽簌簌的有泪流下流过他棱角分明、份外硬朗的脸。韩锷到此才知:他是真的醉了。如果不是醉了他会象以往一样抿紧双唇不会透露一个字。他自己的心头也隐有不安似乎对无数疑惑卫子衿与余皇后的秘情俞九阙当日对余皇后妊娠时的一击以及种种种种包括他当日芝兰院所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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