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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补天裂 节二十二 普罗米修斯(下)

    本节是更新22号的,今天的晚上另更。

    “正是!”,严复神情郑重地答道尽管将长衫换作了洋装,但严复浑身上下却依然透出那种长期浸淫于典籍后所积累的浓厚书卷气,不过,当日初见任令羽时曾笼罩在他身上的,似国内那些儒生一般的迂腐味道却已消失无踪。

    “而且此事……”,严复扫了眼四周,见酒吧里游客寥寥,且都坐在与两人相距甚远的位置上后,才压低了声音道:“非治明所不能为也!”

    “哦?”,任令羽闻言却往后一靠,他将头侧向一边,望着船侧海面上不时跃起的海豚,多少带点不经意地问道:“这世上还有此等非吾不可之事?”

    “确有此等事。”,严复似乎对任令羽的冷淡丝毫不以为忤,他颇为笃定的继续道:“而且,即便是治明,怕也是要再等上几年才能大兴此事。”

    听严复如此作答,任令羽也不由得一哂,随即淡淡地问道:“愿闻其详!”

    严复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略沉吟了片刻,方才对着任令羽道:“挟洋自重,大兴变法!”

    周遭的几名客人都已走了,酒吧内一下子显得异常的静寂空寥,只听随海浪而来的簌簌风声,吹得两人身旁的那扇围屏瑟瑟抖动,凭空给酒吧中添了几分惊悸恐怖气氛。

    任令羽一下子沉默了,他用手不住抚摸着茶几上的酒杯,过了良久才端杯一啜,随后便将酒杯往回一放,这才开口道:“几道兄所说的话,任某不是特别的明白。”

    “这变法乃是大事,更是难事!”。任令羽一下子变得神情庄重,眸子里也突然浮现了一丝迷惆,像要穿透什么看不见的障碍一样望着远方。

    “我老师曾说过……”,任令羽也不知是在对严复说,还是呐呐自语:“自秦政变而败亡,后世人君遂以守法为心传。自商鞅、王安石变法而诛绝,后世人臣遂以守法取容悦。今各国一变再变而蒸蒸日上,独中土以守法为兢兢,即败亡灭绝而不悔……”

    他略咬了下嘴唇。继续道:“易经有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以今日大清之情势。显然已是到了非变不可地时候了……只是。在下却从不敢想去作这主持变法之人……因为。任某现在毕竟不在那个位置上。”

    严复地眉棱骨猛地跳了下。望着任令羽地目光中也多出了几分玩味所谓地欲迎还拒。说得大概就是任令羽此时地作为。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不过片刻工夫。任令羽已经是第二次提及这八个字了。只不过这第二次说时。却已多了句“现在毕竟不在那个位置上”……

    “不知治明还记不记得你由京师返抵津门那一日地旧事。”。见最初地单刀直入并没有让任令羽表现出预期地回应。严复便也很体察人心地另辟蹊径。

    “嗯。不知几道兄说得是哪件事?”。任令羽浓眉一扬。诧异地问道。

    “那一日。严某因郭公身故后仍谤声如潮。而感觉悲愤莫名。一时间竟生出了就此了断地念头……”。想起自己那一天地癫狂举动。严复黑红地脸膛上不由得浮现了几分羞惭。“而治明就恰在此时来访。并对严某言道。郭公之所以遭此非难。正是因为我大清举世皆醉于所谓天朝上国梦中。唯郭公一人已醒!而也正是这洞察先机四字。才使得郭公晚景凄凉。”

    “故而我辈若真想要为郭公翻案,那惟有秉承其遗志,让我大清当真能用郭公之策而变法图强。如此方可似日本之维新党人为田松阴翻案那般,让世人真正知晓郭公实际是个因见识太远而不容于世的先贤!”

    谈到郭嵩焘,严复不由得又微微有些动情,眼中已是迸出了泪花:“浑浑噩噩之中,问得此等振聋发聩之言,真让人觉得醍醐灌顶。自那一刻起,严某便已对治明生出了敬佩之

    “几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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